一是湖南新邵县地处岱山山脉最深处的大禾小学代课老师刘新卫、李妃芹夫妇,放弃10万元年收入回家当代课教师12年,这期间,在这里读小学而最终幸运地走进高校殿堂的学生多达数十人,有的在研究生毕业后还进入国家机关工作。现年40岁的高中生刘新卫,放弃年收入超过10万元的包工头岗位,带着妻子回到至今没有通公路的老家,主动承担起了学校的教学任务。至今没有教师身份,夫妻俩仍拿着教育局核发的每月500元的“工资”,坚守在高寒而又贫穷的大山深处。
12年前,刘新卫是大禾村有名的“大户”。 在他回家前一年,在甘肃兰州做装修工程,当年的总收入超过了10万元。他们夫妇在东莞打工相识并结婚,婚后,两人在许多地方打拼,“照那样的情况一直发展下去,我现在应该算是一个小老板了。”刘新卫自嘲地说,改变刘新卫生命轨迹的,是12年前的一个承诺。“1999年刘自成老师退休后,没有任何教师愿意来这里接替教学工作,眼看80多个年龄不等的孩子即将无书可读,村上的干部找到我,希望我回来代课。”刘新卫说,当时找他的书记刘自武认为,在外面的教师进不来的情况下,只能找村里读过书的自己人来代课。“考虑到我既有高中学历,又有在外闯荡的经历,他们认为我是不二人选。”刘新卫答应试一试。1999年秋季开学的时候,刘新卫出现在了大禾小学破旧的教室里,孩子们亲切地喊他刘老师。“学生第一次喊我老师的时候,我的心里涌起了一种神圣感,看着他们流露出和我当年一样的求知热情,我告诉自己,如果有可能,我要让他们喊我一辈子老师。”
放着年收入十万元的事业不做,回到不通路通水不通电的穷山沟里当一个代课教师,李妃芹强烈反对刘新卫的决定。但反对无效。“我们为这事吵过很多次,有几次都到了离婚的地步。”李妃芹对记者说。最后婚没有离成,李妃芹却走进了教室,也成了一名代课教师。同样高中毕业,现在是大禾小学四年级的班主任。她和丈夫一起,外加一个临时聘用的代课教师,每人负责一个班级。实行隔年招生的大禾小学,上半年为一三五年级、下半年为二四六年级。
刘新卫对大禾小学的付出,还不止于他放弃自己的事业来拿这微不足道的工资。为了改善学生的学习条件,从1998年到2011年,学校先后改建厕所、新建球场、置办新课桌、粉刷教室等。这些都是刘新卫自筹投入。刘新卫自己从外打工回来时的积蓄有十多万元,现在都用光了。家里的生活,主要靠种田维持。“你教学有悔意吗?”刘新卫说:在教学成就上来说,我很自豪,因为我的学生很争气。学生张人同已读研究生,刘凤在广西民族学院读研究生,刘兆积就读湖南师大,刘兆奇、刘鹏就读长沙医学院,刘洋就读中南大学,刘丹就读深圳大学……
李妃芹的弟弟在深圳开了一家电脑物流公司,多次想请刘新卫去帮忙,并承诺给他十万年薪。“我不能接受他的邀请,如果我走了,就再也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上课,那我将成为这里的罪人。”刘新卫说,自己最大的愿望是,有一天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教师。
二是常州规划局监察支队一名普通公务员章太月8年帮扶300多名学生。
章太月凭着自己的执着,在8年的时间里,硬是从常州“拉”了一大批人到望江资助贫困学生。虽然自己长期资助两个孩子,但章太月更多的角色是充当一个“红娘”,“我只是一个中间人,不直接接触钱物,只为资助者和受助者牵线搭桥。”
章太月有一个QQ群,名叫“龙城助学志愿者”,群里成员分为资助人和受助学生的老师。“群里老师会提供一些新的贫困生资料信息供志愿者挑选,我所做的是要核实贫困学生信息是否真实。”资助人选好资助对象后,章太月会组织资助人与受助学生面对面交流,并实地家访贫困学生的真实生活状况。形成结对帮扶后,每年的助学金由资助人直接打给学生本人或者交由学校统一保管。“每次学生需要时签字领取,学生必须经常给资助者写信,告知收到多少资金物资和聊聊自己近期的生活状况。”
除了做“红娘”,章太月还充当了“心理老师”。因为受助学生大多是单亲家庭孩子,且家庭贫困,章太月表示不仅要从经济上给予帮助,更要从心理上合理引导。
尊师重教是中国的最重要的传统,三十多年来,教育一直是重灾区,文革期间的大破“师道尊严”,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有偿教育异化,都严重地影响中国的现代化进程,决策层在下大气力解决。现代化进程有其内在的规律和阶段性:在这个过程中,首先是教育现代化,而后是社会现代化,然后是经济现代化,最后才是政治现代化。政府是社会的捍卫者,当然也是教育现代化的捍卫者,特别是对弱势群体的子女教育,应当是最基本的扶贫措施,我们的政府在这方面做了许多努力,这是有目共睹的,但远远不够,也是事实。
假如像最近被处死的杭州原副市长许迈永、苏州市原副市长姜人杰均敛财过亿,把他们的不义之财集中起来,建立全国性的扶贫助教基金,将会出现多大的奇迹!假如我们和谐的社会没有择校费、补课费……还教育一块清洁的圣地,那是多么美好的景象!
正是如此,在这种特殊的历史阶段上,像刘新卫、李妃芹夫妇、章太月这样的人更显得值得人们敬重!表面上看,他们可能干的是小事,大实质上,却干了一件振兴民族的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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